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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朋友是直男的时候怎么办

阴阳师鬼使白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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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鬼使白意识到的时候,他已经有一天这么长久的时间没见过鬼使黑了。

这种事在鬼使黑成为鬼使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。

所以当鬼使白独自将拘束来的鬼魂送上渡船,他在奈何桥头出奇的逗留了一会儿,直到孟婆提醒了他,他才如梦初醒,反应过来。

骑着锅妖的小姑娘上下左右瞧了一遍,想起来是哪里不对:“鬼使白大人不是在休息吗,您怎么一个人呀。”

所以鬼使白没法回答她,只能向她询问不知去向的鬼使黑。

孟婆一边将热气腾腾的孟婆汤递给下一位即将轮回的鬼魂,想了想这么下了结论:“不如去问问晴明?”

那位以平安最强阴阳师为名的安倍晴明大人是个十分温和的人,在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中给予了他们许多帮助。

“就像我说的,您的事,也仔细问一下晴明吧。”孟婆说到这里又加上一句,接着有需要轮回传世的鬼魂需求忘却记忆的茶,孟婆转过身,去做关于自己的事了。

最后鬼使白接纳了这个建议,正巧也没多少需要接纳的灵魂了,鬼使白动身,去往人界。

阴阳师的庭院里,那位平安最强却是不在的,名为神乐的女孩与占卜师八百比丘尼坐在晴明常常用来练字的桌边,正在下一盘棋。今天随侍的式神也不是那只叫做小白的狐狸,是一位穿着绿衣的草木妖。

见到鬼使白过来,正苦思冥思下一着的神乐没抬头,一边的八百比丘捻着手中的一枚白子,问他:“今天也是遇见什么困难了吗?”

鬼使白摇头:“今日并不是为鬼使的职务而来。”

神乐似乎终于是决定了下一步的走向,眉宇间的褶皱舒展开来,将手中握得温热的棋子拍在了棋局上。

本来要继续搭话的八百比丘尼被这一手棋引开了注意,将目光投到棋盘上,倒忘了继续追问下去了。

闲出来的神乐于是问他:“要坐一会儿吗?”

鬼使白只好坐下来,等这一局棋下完。

神乐与八百比丘尼都不是多话的人,绿衣的式神抓紧自己的衣袖,呼吸急促放佛这不仅仅是棋局,而是什么激烈厮杀的战场一样。

八百比丘尼也没有真的让鬼使白等到棋局完,她快速的落下了手里的棋子,冲着这位正经的鬼使搭话:“少见的没有见到您与鬼使黑一起呢。”

“事实上,我就是来询问鬼使黑的去处。”鬼使白坐得笔直,冲占卜师柔声道。

活了长久年岁的女人笑起来,轻松落下一子化解了神乐的攻势,她将一缕落下腮边的头发挽到耳后,从棋局上抬起脸:“这倒是奇事,我以为你们总是形影不离。”

“不是所有时刻。”鬼使白回答她。

插进去谈话的是神乐,她放弃了棋局,决定认输:“那今天是个特殊时刻。”

鬼使白没有否认。

赢了棋局的八百比丘尼将棋子捻起来一枚一枚放回棋盒里,大概是心情尚好,清脆的撞击声伴随了她好听的语言上扬:“我以为总是鬼使黑在追着您呢,没想到您也会寻他。”

鬼使白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找鬼使黑,今早本是认真工作就好的,这感觉来的汹涌又自然,鬼使白没能想通,他坐在那儿,喉头不自然的骚痒折磨着他,所以他抿着嘴不发一言。

神乐将胜者该获得的椿饼一个不漏的递给了八百比丘尼,用眼神追随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来,她扭头看鬼使白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一样:“鬼使白之前总说着鬼使黑做不好工作不是吗,我以为是鬼使黑离不开你呢,结果是反过来的吗?”年幼的少女天真又稚嫩,还不知道如何将话中的真谛隐藏起来,而这样直白的话语正是鬼使白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的。

八百比丘尼逗够了小姑娘,将椿饼又放回去,才不慌不忙抬起头来。

“现下还是先回答鬼使大人的问题吧,从刚才开始就是我们在问呢。”占卜师笑起来,终于是收拢好了棋盘上所有的棋子,收回了她的手指,“如果要问鬼使黑的去处的话,我们这儿是有人知道的。”

八百比丘尼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一旁的绿衣式神。

“方才八百比丘尼大人与神乐大人出去的时候,鬼使黑大人确实来过,”这次说话的是绿衣的式神,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少女将棋盘搬走,百忙之中还回头同鬼使白说了一句,“不过等莹草去厨房将博雅大人拿来的椿饼装好再出来的时候,几位大人就都不在了。”

“真稀奇呀,”八百比丘尼双手交叉撑起自己的下巴,“晴明大人会不等我和神乐就与博雅大人出门?”

莹草晃了晃自己的发饰,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:“大约是有什么急事吧。”

鬼使白轻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,只是低头的一瞬间感受到强烈的不适感,他被迫弯下腰才能稳固住自己的身体,唯一回想起能做的不过是伸手牢固的捂住自己的嘴,才将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锁在了咽喉中。

只是还是有无法堵住的东西从他的指缝中漏了出来,落在了地上。

慌慌张张的神乐与莹草凑过来,两个小脑袋将所有的缝隙都给挡住了,八百比丘尼好容易从中瞥得一眼,只看到一抹淡红色落在地上,轻飘飘打着旋。

莹草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将地上的捡起来,神乐垫着脚去好模好样拍拍鬼使白的后背,这默契的配合一时让八百比丘尼插不进手,只能凑到小式神面前去瞧瞧那究竟是什么。

离得近了,才发现那是朵曲卷的残花,半数的花瓣依然落光,一边是白色的另外一边却有淡淡的红色蔓延上去。

“呀,是从没见过的花呢。”莹草捧着手绢,迷茫的抬头看向大占卜师:“在平安京之中有这花吗?”

八百比丘尼也认不得这花,手捧着星光一时也答不出。

鬼使白还捂住口鼻无法作答,倒是神乐接了下去:“也说不准是从阴界来的。”

占卜师对此持有不同的意见,她转头唤了一声屋里的蝴蝶精,又摇摇头:“即使是从阴界来的,可怎么会进入口鼻,还待了这么久?”

说到这儿,八百比丘尼停顿了一会儿,才接着说下去:“恐怕,是病症吧。”

两人一式神都看向鬼使白。

来自阴界的鬼使终于停止了咳嗽,他从手掌间抬起脸,俊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,白发从他的肩头滑到他的胸口,只从长发中露出一双血色的双瞳,看得真如从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。鬼使白摊开手,他的手心躺着更多的花瓣,一圈一圈,更加残破不堪。

八百比丘尼盯着鬼使白的脸看了一会儿,举起手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,若有所思:“看样子,连阁下自己也不知道。”

“这样的病症也有吗?”绿衣的式神双手捧着那张小小的手帕,瞪圆了一双眼。

“我也不过是在游历中听一位医者说过一些,”八百比丘尼抚了抚发辫,“只说病人在每日清晨都吐出些不知名的花瓣出来,并且颜色越来越深……后来花瓣完全变成红色的时候,医者还未想到医治的方法,这位病人,就不治身亡了。”

正说到这个事,紫衣的式神小姑娘从里屋走到庭院来,听到下半截她揪住了衣角,出声截下了话头:“我也见过这样的状况。”生活在梦之间隙的妖族姑娘握着她不离身的手鼓,走到大家身边来,担忧的看了一眼沉默的鬼使。

“鬼使白大人的状况已经很严重了,请尽快去医治。”蝴蝶精看一眼莹草手中花瓣,拿出了十分坚决的态度。

八百比丘尼接上话:“蝴蝶你知道这病该如何医治吗?”

紫衣的式神点点头。

她将话说下去:“不是需要什么灵药,不过是……”

说到这里蝴蝶精抬眼看了一眼鬼使白,发现鬼使严肃认真的眉眼,又赶紧将目光移到地上去。最后她支支吾吾,小声讲出了医治的方法。

“因为这病是有爱慕说不出口时才会患上的,所以不过是,与恋慕之人互通心意就好了……”

几人沉默了一会儿,先打破这个状态的是神乐。

小姑娘晃了晃她的发饰,摇摇晃晃的穗子落到她的脸颊上,像是飘落的樱花。不经常有表情的小姑娘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,在所有人阻拦之前问出口:“这不是相思症吗?”

被相思二字烫了一脸的鬼使白苍白的肌肤上露出红晕来,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。

眼见着鬼使白的脸色不太对劲,八百比丘尼咳嗽一声,扯开了是否是恋慕这个话题:“知道了病症,鬼使白大人接下来想要如何做呢?”

虽然八百比丘尼并未把相思二字说出口,鬼使白依旧觉得面上如被火焰灼烧一般滚烫。他将心头念想压抑下去,还是工工整整回答八百比丘尼的问话:“这些并不重要,我先…找到鬼使黑…回去工作。”

蝴蝶精想要说什么,不过莹草拉了拉她的衣角,冲着她摇摇头。

八百比丘尼也不多问,拿过自己的法杖轻点几下,将去处占卜了一下:“鬼使白大人出门之后往东边去,用不着许久就能看见你想见的人。”

鬼使白道了谢,也没多留,立马就出门了。

 

庭院里,莹草放开蝴蝶精的衣袖,倒是感叹一句:“八百比丘尼大人真是太坏了。”

占卜师灿然一笑,顺了顺自己的长发:“哎呀,我可什么都没说呢。”

 

等鬼使白走出去,看不到大阴阳师的庭院了,才用冰冷的手盖在耳后,试图缓解一下被突然点破内心的焦虑。

好容易等脸上的温度下去了,正准备出发去往目的地,却突然被人喊出了名字。

鬼使白回头,才看到叫住自己的正是自己在找的人。

平安最强的阴阳师依旧如平常一般一身蓝色狩衣,不离手的折扇敲着手心,晴明的身边是那位总是一脸严肃的友人源博雅,另一边则是鬼使白十分熟悉的面孔。

鬼使黑拿着他的镰刀站在那儿,平日里被人评论为凶恶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,但鬼使白倒是从中看出了无辜和慌乱的神色。鬼使白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,先是跟晴明与博雅都打了招呼,才看向那个一天没见的同僚。

“又来叨扰晴明大人了?”鬼使白问他。

鬼使黑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,没回话。

一边的晴明倒是开口了,同严谨的这位鬼使说:“也不是多麻烦的事,不如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
说了几句,大阴阳师便同他的友人一起告辞了,就剩两位鬼使站在原地,大眼瞪小眼。

鬼使白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相思的话来,盯着鬼使黑遮眼的额发出神。

过一会儿他移开眼睛,说:“回去吧。”

鬼使黑应了两声,跟着鬼使白后面,也不絮絮叨叨了,安静到有些别扭。

自认为更年长(成为鬼的时间更久)的那位只好先抛出疑问:“怎么突然就到人界来了,还把工作丢下了。”

鬼使黑嘟囔几句:“我向判官那家伙说过了。”

讲完这个,鬼使黑伸手抓住同僚的袖子,又说:“你等会儿。”鬼使黑往弟弟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,将手都收回来。

鬼使白摊开手,发现居然是个纸包。他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,闻出来药材的味道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托源博雅的关系,从药材商人手里收来的药材。”

鬼使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问“你从哪里来的钱”还是先问“怎么会去麻烦博雅大人”,最后绕了几圈,还是问了另一个更要紧的问题。

“为何要给我药材?”

鬼使黑伸手指了指他弟弟的脸颊:“你最近脸色不好。”鬼使黑沉默了一会儿,补上一句:“之前我还没发现,是阎魔大人告诉我的……”
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?”

“弟弟…”

鬼使白想说的话都被这句弟弟给噎了回去。

他小小的叹了一口气,回答:“并不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

但是鬼使黑对此持有不同的意见,他握住鬼使白的手臂,把脸凑过去:“以阎魔大人与我说的口气来看,不是什么小病。”想起与对方一直同床共枕都没发现这些小动作,鬼使黑又不由觉得牙上发痒,替同僚委屈的心绪全部涌上心来。

“明明有什么,你可以先和我说的。”

同僚的脸近在咫尺,鬼使白能感受到对方冰凉的发丝落到自己的脸上,所以他又叹气:“说了也只是平添烦恼,你不必担心。”

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材,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:“对我来说,吃药没什么用。”

“只是那味药材不好罢了,”鬼使黑执拗的坚持自己的意见,“我们只要再去尝试其他的方法就行了,总有办法能够医治的!”

鬼使黑看见鬼使白移开了目光,又气又急,忍不住又叫了一声:“弟弟!”

这是鬼使白第二次被弟弟刺了一回,又不知怎么想起那句相思来,一时就觉得不存在的血液冲上了大脑,一句没经过妥善思考的话就从嘴里蹦了出来:“这些凡人的药没有用,但还有另外一味。”

“什么?”鬼使黑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。

鬼使白比鬼使黑要稍矮上那么一点,不过也这么些微的一点,这不影响他们双方面对面,眼对眼,和口对口。

鬼使白伸手捧住同僚的脸颊,用手指撩开那缕挡住眼前的黑发,十分认真又专注的看着自己在那双眼中的倒影,他这次不叹气了,只是侧过脸,吻了上去。

唇齿相交,鼻息相闻。

喉头的异物感快速的消失,身体中长久的疲倦和被刺痛的心情都消失无踪。

鬼使白松开了鬼使黑。

“这才是良药。”他说。

 

“黑。”

“啊……啊?!”

“虽说这病在人类中也是会死的,但我们已经是鬼使了,不会再死一次了,所以,不要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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